森林食品

近日，有读者私信作者，今年的核桃收成很不好，收购价格还是历年来最低，很多农户一亩核桃收入不超过500块钱，希望作者能帮一帮山里的核桃种植户。虽然也提供不了什么有效帮助，还是按照提示，找到了嵩县大章镇的核桃种植产区。

公路边上的核桃园子里，陈大叔一家正在打核桃。陈大叔家有6亩多核桃园，摘完的卖了不到2000块钱，这几棵树是原来的红薯地，紧挨着板栗林，也栽种了不到二十颗核桃。一大早，陈大叔就和老伴儿来到地里，准备早点摘完直接卖到收购站。

陈大叔他们村是嵩县较早种植核桃的村子，大约2002年起，全村种植核桃60多亩，现在可能更多。刚栽种那几年，核桃价格还不错，等自家的核桃树长起来了，就再也没有卖过高价钱了。今年麦收时候下了几场冰雹，对核桃的影响很大，减产不说，外形看起来也不美观，收购价很低。

陈大叔告诉作者：“最早的时候，大家对核桃也不是很懂，请的外地人过来嫁接的核桃树，等长大了，才知道品种很一般，口感比不了新疆、甘肃等地的薄皮核桃。”每年7月1日开始，核桃刚刚长大，收购商就开始大量收购了。今年，个头超过4.5厘米的，8毛钱一斤，前几天，小的还不要，今天听说是2毛钱一斤。

当地的核桃树都在山坡上，有的树冠四五米高，没办法打药，导致核桃叶子上长出了很多辣子虫。这些辣子虫很讨厌，躲在树叶的背面，摘核桃的时候，防不胜防，皮肤碰到就是一大块红肿。

陈大叔对蜜蜂、蝎子一类的动物过敏，辣子虫蛰到以后，浑身都会起疙瘩，于是用钢筋弯成一个小勾子，绑在竹竿上面，同时穿上厚厚的衣服，尽可能地保护自己。当天下着小雨，温度不高，陈大叔告诉作者：前两天给别人家干活，太阳好，干完活浑身上下跟雨浇了一样，外套都能挤出来水。

野外被辣子虫蛰到，没有好的办法，通常是用树叶隔着，挤出来辣子虫的汁液，进行涂抹，这方法对陈大叔似乎没有什么效果。大叔手背上被蛰了一下，眼看着涨起了一个大包。“往年没有这么多，今天特别多，我怕这东西，回家就得吃药，要不然几天不会好。”尽管面临着随时被虫子蛰的风险，大叔还是坚持打完再说，“咱是庄稼人，地里该收了，不管能不能挣到钱，都得收呀。”

大妈告诉作者：自己家种的少，就算收成好也划不来。前两天，他们去给大户家里摘核桃，工钱是一天100元，十几个人一天摘下来几万斤。给自家干，不如给别人打工。

说起来辣子虫，大妈有些不在乎，钻到树底下捡核桃的时候，被辣子虫蛰了十几下，大妈吐了口唾液，在手心搓热，抹在红肿的地方。“我不是老怕，你叔他不中，要不你看都是我捡，他打。那一年，他叫马蜂咛住了，哎呦，可给我吓得不轻。你也小心点，不用捡，叫辣子蛰住划不来……”

竹竿打落的核桃，掉在空地上还好，一旦掉到草丛里，很难全部找到。陈大叔告诉作者：每年打完核桃，就有村里上年纪的人，到地里“溜”，运气好的一天也能溜百十斤。

一个来小时后，树上的核桃打完了，陈大叔挑出来一些个头大的核桃，非要留给作者。大叔说：“种核桃快20年了，收成最好的年份，一季核桃能顶两季庄稼，像今年，连一季庄稼的收入也比不上。”

问大叔村里有没有人尝试在网上销售，大叔表示不清楚。村里的小贩收购价是每斤8毛钱，装袋后转手给大贩子，每斤1块钱，摘得早的核桃成熟度不够，差不多3斤带皮的核桃，才能剥出来一斤净核桃，再请人包装一下，一斤鲜核桃的价格得在5块钱以上，才能够本。县城里有人过来挑一些好的，拿回去卖7块钱一斤，要是再加上运费，大叔觉得恐怕不好卖。

一共捡了两袋核桃，大妈背起来小袋，陈大叔独自扛起来满满的那一袋。“也没多少，总共会有百十斤，（到收购站）再挑一挑，卖不了多少钱。那也得干呀，你说能咋着？”

路上，大妈到亲戚家园子里帮忙，大叔一个人骑车到收购点。

收购点里已经有几家在排队等候了，过道里堆满了装好袋的核桃，收购点老板告诉作者：标准袋，一袋70斤，今天需要收购200袋，到下午4点，要是收不够，今天的货就走不了了。收购价格是大贩子们定的，他们只是在村里帮忙。

收购点的老板和陈大叔关系不错，看到他来了，立马喊过来帮忙看称，记账。

收购点老板也是本村人，妻子带着女儿去地里摘核桃了，从早上到现在，连上厕所的工夫也没有。村里老人们不会认电子磅，陈大叔的到来，帮三位大爷过好称，记上账。因为村里的都是熟人，相互比较信任，记上账就可以走了，过几天钱到了，会通知大家来领钱。

几户量大的人家称过之后，终于轮到了陈大叔，两袋子一共选出来120斤，剩余的按照2毛钱一斤，随便倒在了地上……